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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花的小姑娘

                                 (一)

此时,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公园多么像一座欲望游走的孤岛

坐在长椅上的他们

正被激情的漩涡层层包围

他们拥抱、抚摸、亲吻

粘稠的蜜语粘附在他们的唇上

傍晚,我在公园里悠闲散步

无意间看到了这脸红心跳的一幕

他们肆无忌惮的爱,烫伤了

一些人的眼睛。也包括我

猜不透他们之间的真实身份

不能算是情侣,只能看作一对热恋男女

唯一让我确定的是,年龄

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这座小树林

中间那一条长长的甬道

橘黄色的夕光,在他们的眼睛里

若明若暗。搅动着身体里的火焰

(二)

一个怀里抱满鲜花的小姑娘

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她怯怯地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叔叔,给姐姐买一束花吧”

小姑娘的眼睛看着他们

清澈明亮,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依偎在男人怀里的女孩,坐起了身子

看了小姑娘一眼。随即用手捂住嘴

嗤嗤地笑了起来。笑声很响

震得最后一抹夕光

一转身溜之大吉

(三)

男人怔了怔

身体像一截树桩僵住了

脸上的肌肉在跳,时间凝固

女孩的腰在努力向下弯

她笑出了眼泪

男人武装的坚硬,在这一刻融化

他的笑容在迅速集结

“小妹妹,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把

你怀里所有的花儿都买下来”

卖花的小姑娘有点倔,始终不改口

口里一遍遍地重复着

“叔叔,就给姐姐买一束花吧”

女孩的笑声更响了

(四)

“哥哥”,卖花的小姑娘没有说出口

“你不买是吧,我买”

女孩赌气从坤包里抽出

一张10元,递给了小姑娘

“这花是我买给我自己的”

女孩喃喃自语,把红色的玫瑰花

慢慢移到了胸前,凝望着

长长的眼睫毛上

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在惨白的路灯下

发出清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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